終於想到滿意的名字啦 (〃∀〃)

從這一篇開始就會套上全篇的名稱,之前發過的三篇也一併改了 XD

 

這段依然是自我流設定滿天飛,有輝夜姬跟萬年竹,他倆就那樣(?),應該也稱不上CP吧? (汗

輝夜姬的三個技能:蓬萊玉枝、火鼠裘、龍首之玉都是竹取公主故事裡面出現過的寶物,因為遊戲裡面施放幻境的技能是龍首之玉,就拿來當作題材了 (欸

會盡量不與傳記內容起衝突。

 

 

 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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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般若回過神來,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深綠色的空間裡,那顏色不是林木的蓊鬱,而是一種濃稠到令人窒息的綠,彷彿泥沼一般,慢慢地吞噬掉誤入其中的旅人。

 

  心中沒有泛起絲毫恐懼的情緒,般若早已捨棄這種過於軟弱的情感,他發現自己似乎能在這個空間中行走,便慢慢地朝若有微光的地方前進。也曾試著呼喊過同伴的名字,空氣卻好似凝結了,無法將聲音傳遞出去。

 

  這裡就是所謂的「幻境」嗎?的確是個棘手的地方。

 

  偶爾停下來看看四周,毫無二致的景色讓般若生出一股煩悶感,周圍的綠色帶著難以形容的力量在流動著,既像霧、又像流水,無法碰觸也無法穿透。

 

  般若想起了同伴蒐集到的情報中有村民成功脫離幻境的例子,興許走著走著便會找到出口吧?此刻確實毫無他法,只得持續在「幻境」中尋覓逃生之徑,渾然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。

 

  一直到般若覺得體力有些不支,思考也變得遲鈍了,這才就地坐下來喘口氣。然而猝不及防的一陣暈眩感襲來,隨之而來的深深倦怠感讓般若終於感到不妙了。

 

  已經多久沒有意識到,這副擁有年輕外表的軀殼內在是一個早已度過百年歲月的蒼老靈魂?

 

  等到般若想再次起身時,卻聽見一聲有如陶瓷碎裂的細微聲音響在耳畔,還來不及思考那代表著什麼,一股彷彿要擠碎臟腑的壓力狠狠重擊了他,就算本能地用妖氣護住心脈,仍感受到身體一點一點失去知覺,而他所認為的幻境已變成全然的黑暗。

 

  終於要結束了嗎?這是般若在失去意識前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。

 

 

 

 

  幻境的主人是個小女孩,以及突然橫插進戰局扭轉全盤局勢,皆非白狼預料中之事,她在被捲入幻境的當下隨即運起全身妖氣抵禦,漫天飛舞的竹葉夾雜著純淨的妖氣,直到風聲止息,白狼睜眼後發現自己身處在另一片陌生的竹林裡。

 

  身無外傷,箭矢具在,這兩點讓白狼稍稍定下心神,想著這裡多半就是傳說中的幻境了。地面上瀰漫著一層濃濃的霧,宛若流動的水,掩去了前人的行跡,而竹管透著碧綠的螢光,照亮這幽微的空間,抬首不見天空,似是竹林之外便是虛無。白狼左右顧盼一番,發現數十步之外的竹林後疑似有人影,便踏著無聲的步伐前往查看。

 

  一扇典雅的屏風映入白狼眼中。

 

  屏風上所繪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,約莫十五、六歲模樣,身上所穿的絲綢衣服以及頭上配戴的飾品皆非凡品,白狼看不出異狀,便轉身尋找下一個可疑之處。這幻境應屬結界的一種,只要能找到陣眼,應該就能脫離此地。

 

  然而白狼在這片竹林裡兜了好幾個圈子,只發現更多屏風,上頭畫著同一名少女不同年紀的模樣,像是記錄了少女的一生,從襁褓中的嬰兒一直到白狼在第一扇屏風上見到的少女模樣,芳華就凝結在這個年歲。

 

  「這究竟是……」

 

  白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道出口,卻在此刻聽見了答案。

 

  「竹取公主的故事。」

 

  吸血姬淡然的嗓音讓白狼驚喜轉身,果真是尋覓多時的隊友,少女的神色憔悴,雖無外傷,保險起見白狼還是問了一下。

 

  「沒受傷吧?」

 

  「肚子餓……」吸血姬看起來真是鬱悶極了,「再找不到出口的話,我只能吃竹子了嗎?」

 

  「妳……別衝動。」

 

  白狼想起陰陽師的諄諄告誡:千萬別讓吸血姬餓肚子。為了避免走失或是吸血姬開始用奇怪的方式破壞這座幻境,白狼牽起少女的手,一前一後地走在這此生難得一見的奇景之中,找尋幻境的破綻。

 

  「雖然這個空間對外來者應該沒有惡意,但還是得想辦法盡速離開這裡。」

 

  幸運的是,她們沒有花上太多時間就找到遺落的另一名隊友──蹲踞在某一扇屏風前愁容深鎖的妖狐。白狼遙遙喚了一聲,只見妖狐一掃臉上的陰霾,英俊的臉如雨霽初晴。

 

  「嗚啊啊啊啊你們可終於找到小生啦!小生還以為要獨自終老在此了!」

 

  看著妖狐毫無形象的嗷嗷亂叫,白狼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。

 

  「可惡的陰陽師,拐騙小生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──」

 

  「好了好了,晴明大人事前也不知道會演變成這樣吧?」

 

  「小生回去後一定要跟他討精神賠償──」

 

  「這倒是,回去之後定能好好休息一陣子了。」

 

  「還沒找到般若呢。」吸血姬幽幽冒出一句,和緩的氣氛瞬間又凝重起來。

 

  一想到全隊會陷入這種困境,般若的脫軌行為絕對脫離不了干係,真要究責起來,向來對式神十分寬厚的晴明大人恐怕也會做出懲處吧?白狼一想便覺憂心,晴明大人會不會覺得她辦事不利呢?想起陰陽師也曾面對許多難以跨越的關卡,白狼很想很想成為主子的助力,絕對不能在這裡說放棄。

 

  「般若應該……也在這個『幻境』裡面,我們再找找吧。」

 

  嘴上雖然這麼說,白狼心下仍是非常不安,被捲入幻境的前一刻發生了什麼事?般若要攻擊那名青年,不料一個小女孩突然跑過來擋在中間,十歲出頭的樣貌與屏風上的少女有幾分相似……龍首之玉、幻境、笛聲、竹取公主、謎樣的青年和女孩,千絲萬縷的關係讓白狼隱隱約約抓到了什麼,卻又說不明白。

 

  「有聲音!」

 

  妖狐突然打破了沉默,純白的狐耳豎了起來,死死盯著某個方向看了片刻,又轉頭望向白狼,後者點點頭,隊伍隨即改變方向。行了好一段路,那緲緲消散於幻境中的微弱音節終於拼湊成一段笛聲,彷彿隨時會斷去一般,眾妖連忙加緊腳步追趕,終於在幻境的終點發現一片歪曲生長的竹子,恰好形成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型缺口,中央的景色瞬息萬變,映照出他們來時的那片山林。

 

  「這……」

 

  是陷阱還是出口?白狼與妖狐、吸血姬面面相覷,但這時引領他們至此的笛聲突然斷了。

 

  「聽到笛聲就快出來,再慢我也救不了你們了。」

 

  綠衣青年冷冽的聲音穿過通道傳遞至幻境,透著滿滿的不耐,語畢又重新吹奏起笛子。通道口在笛聲暫歇時明顯扭曲且縮小,一看便知是青年在努力維持相連兩界的道路。

 

  白狼還惦記著般若,而妖狐像是看透了白狼的心思,催促道:「說不定般若早就跑出去啦,那小子機靈的很,況且我們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。」

 

  妖狐言之有理,白狼就算有萬般無奈也得先顧好身旁的同伴,思忖著若是青年真的想置他們於死地,大可以放任他們在幻境中自生自滅,更與先前勸退的言行不搭。想著想著便已踏入通道,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,那笛聲有如一條絲線死死地勒著他們,粗暴地將外來者扯回現實,三個實力不俗的妖怪甫出險就在竹林中央的空地摔成一團。

 

  「不自量力。」坐在石頭上的青年放下竹笛,語氣依舊極冷:「不管你們侍奉的是誰,都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,你們所追尋的幻境根本不是什麼能保護人的東西。」

 

  「為什麼……要救我們?」

 

  「沒必要讓他者玷汙了幻境。」

 

  青年已然失了說話的興致,無端被找麻煩、被迫出戰、一夜未眠以及讓他保護的公主受到驚嚇,一連串的事件耗盡了青年的耐心,手持竹笛在空中一劃,風灌進竹管發出的聲響有如收兵的信號,躁動不安的林子終於平復下來,重新連結起被擾亂的竹林結界。眼見外來者一時三刻無法恢復戰力,自是不構成威脅,青年牽起小女孩的手就要回歸竹林深處。

 

  「等等!我們另外一個同伴呢?他離開幻境了嗎?」

 

  「你是說……那個名為般若的惡鬼嗎?」青年停下腳步,卻沒有轉身。

 

  「是的,我想先因他對您無禮的行為道歉,能否──」

 

  「他沒救了。」

 

  「……什麼?」

 

  「他落入幻境和現實之間的夾縫,我的笛聲無法穿透到那裏,也無法製造出口,他會在那裏慢慢被空間吞噬掉,最終化為虛無……大概只剩神可以救他了吧。」

 

  白狼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,她明白確實有所謂的「空間夾縫」存在,青年既然救了他們,自是沒有在這裡扯謊的理由,咬咬牙又問了:「他能在那個空間存活多久?」馬上回去找善於突破空間的強大妖怪,或是請晴明大人問問冥府那幫鬼差有沒有辦法,希望還來得及……不,是一定要趕上!

 

  「妳怎麼認為我會知道呢?他並非第一個想要搶奪龍首之玉而陷入空間夾縫的妖怪,我想……多半已經死了吧。」

 

  「你、你別胡說!」

 

  「那你們感覺得到惡鬼的氣息嗎?」青年的語氣帶上了絲絲嘲諷,牽著小女孩漸行漸遠,餘下的話語在竹林間迴盪著:「擁有相同主人的你們不是早已察覺到,他不在這裡了吧?」

 

  不只白狼,妖狐和吸血姬都愣住了,想反駁卻無法出聲,想怒斥卻被一股由內心升起的無力感給淹沒,就這樣看著青年和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。

 

  良久,妖狐才扯開嗓子,嘶啞著聲音問道:「現在呢?回去平安京?還是再進入一次幻境?」

 

  「我們……先回去吧,告訴晴明大人,任務失敗……」

 

  白狼勉強擠出這些字詞,縱使這趟任務並不能算是完全的失敗,確定了傳說的真假、親身體驗幻境、接觸到龍首之玉的主人和他的保護者,這些都是相當可觀的情報,代價僅僅是折損一員……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失誤,白狼無法想像敬重的陰陽師會對她露出什麼表情,哪怕只是一個失望的眼神,都會令她懊悔欲死。

 

  妖狐點點頭,他明白身為隊長的白狼十分內疚,明明當時的情況是般若不聽指令造成場面失控,但她多半還是會將責任攬在身上吧?身為妖怪早該習慣了生離死別,然而一想到今後少了個拌嘴的夥伴,還是覺得十分失落。

 

  吸血姬從頭到尾皆是默然無語,她和般若只是在寥寥數次的任務中有並肩戰鬥的關係,淺淡的交情就和寮裡大多數妖怪一樣,然而這股胸悶、酸澀感究竟從何而來?回去問晴明大人,或許能得到答案。

 

  既已下了撤退的命令,白狼便覺得自己要振作了,要將情報帶回去給晴明大人,刻不容緩,或許還能將生死未明的般若從那裏救出來。故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雙腿,拍拍雙頰使自己清醒,起身後又一把拉起目光呆滯的吸血姬。

 

  「回去吧,不能就此停步不前。」

 

  然而回應白狼的卻是一聲劃破天空的驚雷,從萬丈高空直直落在竹林上方,有如開拓洪荒的巨響驚得整座山林獸走鳥飛,惶然遁逃。

 

  是誰來了?劇烈的妖氣波動讓他們知道有誰在發動攻擊,然而為何要攻擊龍首之玉形成的結界?來者是敵是友?青年的排外態度是不是與此有關?一道又一道的疑問閃過白狼等妖心中,就算狀況欠佳,仍是握緊手中的兵器擺出了備戰的架式。

 

  在滂沱大雨聲中,聽見了悠遠的龍吟。

 

 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某個偶爾會出現在寮裡的清淺身影──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,伴著一條神龍在人海之外俯視眾生的風神大人。

 

  「這是那位大人……怎麼可能……」白狼慢慢地放下了弓箭。

 

  「哈哈……一出事馬上趕來……我就說他對你青眼有加啊……」妖狐擠出幾句乾笑。

 

  「……」吸血姬一如既往地沉默。

 

  原先已走遠的青年不知何時又來到他們身後,帶著憤怒和不敢置信的神情,似是本要質問,卻在見到他們的反常舉止後將話嚥下去,一齊死死盯著竹林出入口。

 

  一股帶著神性的妖氣在摧毀整座結界後慢慢逼近,而來者正如他們所想。腳如生了根一般,強悍的氣場壓得他們動彈不得,只能目視著那位白髮妖神緩步走到面前,那隻金色的眼環視了在場的妖怪們,問起了般若的下落。

 

 

 

 

  在走回居處的路上,小女孩頻頻回頭,望著癱坐在地上的三名外來者,小小的臉蛋掛著擔憂,一直到拐了一個彎,再也無法從竹管間的空隙看到那股沉默到令人心酸的絕望感,才捏了捏青年的手,發問道:「真的沒辦法救他嗎?」

 

  「種什麼因,得什麼果。他既然有意搶奪不該屬於他之物,便要承擔相對應的風險。」

 

  「好像……是我害的……」

 

  「輝夜姬,這不是妳的錯。」青年連忙蹲下來平視著和竹取公主擁有同樣名字的小女孩,放柔了聲音說道:「若非妳當時衝上來施展幻境,恐怕死的就是我,我還要謝謝妳呢。」

 

  「可是……如果我能把幻境控制得更好的話,就不會有人落入虛無……」

 

  「不,妳已經進步很多了。」青年伸手摸摸小女孩的頭,小心地避開了作為裝飾而別在髮上的龍首之玉,「忘了那些入侵者吧,回去後我再吹一支新的曲子給妳聽。」

 

 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,從她被賦予名字之前,就對青年的笛聲情有獨鍾。

 

  那可是將她從沉眠中喚醒的音色啊。

 

  「那麼,我們回去吧。」

 

  「好。」

 

  見到女孩終於重展笑靨──儘管那之中帶著對敵人的不捨──青年又牽起她的手,將循著崎嶇山徑再度歸隱。這回出現的掠奪者很強,並非那種靈智未開的小妖或是愚蠢的人類,能夠逼退純屬僥倖,可以的話,青年只想讓輝夜姬的故事永遠留在人類的傳說裡面。

 

  偏偏事與願違。

 

  當雷聲與暴雨擊碎了守護這座竹林的結界,來者挾帶著與過往敵手截然不同的威壓降臨此地,青年呆立原地半晌,直到被一聲清亮的龍嘯驚醒,才急急抱起女孩,往竹林外圍奔去。

 

 

 

 

  一目連的駕臨讓事態出現轉機,至少白狼是這麼認為的,雖然不曉得為何會來得如此突然,但總歸是一大助力。正想著要怎麼簡單地闡述發生何事,卻見一目連逕自越過他們,走到不遠處的空地蹲下身,拾起了某樣東西。

 

  那是般若用來綁頭髮的藍色繫繩。

 

  這個舉動讓白狼想起了妖狐說過他倆關係匪淺,若這不是玩笑話,那麼……一時之間白狼完全無法說出般若的遭遇,只能求救般地看向妖狐,後者也是汗涔涔完全不敢作聲,神明的怒火要他們這些小妖如何承受啊!

 

  「為何碎我結界?擅闖竹林?」

 

  青年只覺得有些奇怪,來者顯然和這幾名入侵者認識,卻見入侵者露出除了敬畏之外的顧忌感,是因為那不可逾越的位階分界嗎?近距離觀察讓青年發現白髮妖神周身被一股風徐徐圍繞著,雖然舉手投足間盡是破綻,妖怪的本能卻一再告訴青年「此妖惹不得」,因而改了一下語氣。

 

  「晚輩萬年竹,乃此間管理者,您為何方大妖?所求為何?還請告知。」

 

  「我是一目連,我來此地僅是為了……」一目連頓了一下,似是覺得這樣客套很多餘,轉向白狼問道:「般若出事了,對吧?」

 

  「是、是的……」

 

  「他在哪?」

 

  「般若掉進空間夾縫,我們沒辦法救他出來。」吸血姬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解救了白狼,不諳情事的她死板地報告:「晴明大人要我們收集『龍首之玉』和『幻境』的情報,我們見到幻境的主人,但是般若不聽白狼指令跟對方打了起來,然後我們掉入幻境,般若運氣不好,掉到空間夾縫裡面了。」

 

  一目連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,轉頭向白狼確認:「此事當真?」

 

  白狼拚命點頭,一目連雖然尚未發怒,但平時總是帶著淺笑的風神大人收起了笑容,襯著尚未平復的妖氣,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壓迫感,讓妖怪階層差了一大段的白狼有些透不過氣來。

 

  「我明白了。」

 

  一目連隨即直直走向萬年竹,並且越過帶著戒備表情的他,走到了躲藏在竹子後的輝夜姬面前。

 

  「妳是龍首之玉的主人吧?能再開啟一次幻境嗎?」

 

  「這與她有何干係!」一扯到輝夜姬,萬年竹的恭敬瞬間蕩然無存。

 

  「我想透過幻境開啟的瞬間進入空間夾縫,試著把般若帶出來。」

 

  「那並非我們所能控制的,就憑──」

 

  「憑我曾經是神。」

 

  萬年竹瞬間噤口,他想起來了,在他雲遊四方的那些年間,確實在某一帶聽過「風神一目連」的傳聞。然而昔日的風神墮落為妖、又臣服於人類了嗎?看著一目連漸漸露出不耐的神色,萬年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選擇。

 

  「好……但是先前您的同伴們表明是為了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而來到此地,能否請您出示服從人類的證明?若有冒犯,請您諒解。」

 

  這位妖神展現出來的氣勢已讓萬年竹信了一半,他如此要求也是另有打算,若憑他隻身無法守護他的公主,那就得為了往後的十年百年另尋出路。

 

  這樣一個條件讓白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然而一目連佇立在原地,遲遲沒有提出所謂的「證明」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讓觀者開始緊張了。

 

  萬年竹有些不解,問道:「您這是……」

 

  「要求證明這種事是否太過無禮?」

 

  一道清朗的男聲無預警地響起,聲音的主人踩著自信而從容的腳步踏入竹林中心,醒目漆黑雙翼和白色狩衣是他的標誌。手持團扇的大天狗相當滿意地看著嚇到立正站好的晴明式神們,續道:「吾乃大天狗,由吾來證明一目連正在協助晴明大人,可好?」

 

  若說一目連的到來是讓白狼他們打起精神,那麼大天狗的出現在驚嚇之餘無疑是一顆強力定心丸。安倍晴明和八歧大蛇一戰名動天下,身為協助者之一、本身又具有高知名度的大天狗讓萬年竹服了,道了一聲欠,蹲下身和輝夜姬商量起來。

 

  輝夜姬雖然外貌年幼,但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,剛才的對話讓她心有所感,仰頭看著一目連,而後者也蹲了下來,對小女孩展開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。

 

  「妳能幫我嗎?」

 

  「可是……我不太能控制幻境……」

 

  「沒關係,妳只需要負責開啟幻境,我會自行尋找空間不穩的點當作突破口,妳只需保證其他人不會被捲入即可。」

 

  「空間狹縫很危險的,沒有人或是妖怪從那裏活著出來過……」

 

  「對我而言這不礙事。」

 

  「好……」

 

  輝夜姬手持的玉枝慢慢透出亮光,呼應別於髮上的龍首之玉,整座林子又騷動起來,觀者皆被萬年竹驅趕到遠處,遙遙看著即將赴險的一目連,各自產生了不同的想法。

 

  總是和一目連形影相伴的金色神龍悄悄游過來,一對龍爪搭在一目連肩上,吐出來的龍息刮亂了一目連的髮。

 

  「我會回來的。」一目連伸手替神龍理了理鬃毛,悄聲道:「我始終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,謝謝你一直將力量借給我。」

 

  在展開幻境的前一刻,輝夜姬忽然開口問道:「那個黑色長髮、紅色眼睛、看起來很兇的哥哥,對你來說很重要嗎?」

 

  「呃……」一目連愣了一下,看著輝夜姬澄澈的眼神,令他收起了想輕鬆帶過的念頭,認真應道:「他……比我原先所想的還要重要。」

 

  這個答案讓輝夜姬露出一絲靦腆的微笑,軟軟的聲音像是祈禱:「願你們平安歸來。」

 

  隨著話語聲落,幻境的光芒再次覆上整座竹林。

 

 

 

-------------------後記-------------------

 

下一段就可以抱抱了 (開心

親親要到比較後面,我會很克制不要亂開車 (靠

 

連連大概喜歡般若,可是連連不說。

連連不是晴明的式神,可是連連也不說。

連連和神龍有過某個約定,當然連連還是不會說。

這是一個連連不說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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